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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席讲师朱运德律师 出生于1968年，业务专长劳动法律实务和公司法律实务，广东德纳律师事务所律师，劳动仲裁网、深圳劳动合同法网、中国顾问律师网、中国律师追债网首席顾问律师。双本科学历（湘潭大学法律本科和湖南师范大学中文本科），律师证号：19020511008021。现为中华全国律师协会会员、广东省律师协会会员、深圳市律师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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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洁与联合利华商业问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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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今世界，不知道宝洁公司(P&G)或者联合利华公司(Unilever)的人恐怕没几个，这两个世界上最大的日用消费品公司生产的日用产品，占领了全球日用消费品市场的绝大部分份额。也许你真的不了解这两个公司，没关系，力士、夏士莲、护舒宝、海飞丝、潘婷该听说过吧，而这些每个消费者耳熟能详的品牌，都是这两个公司的产品。
作为美国最大的个人日用品制造商的宝洁公司和英国最大的日用消费品制造商的联合利华公司，几乎在全球任何一个消费品市场上，都保持着一种激烈的竞争关系。从目前看，两者之间赢取市场份额的斗争已变得你死我活。两家公司必须紧紧咬住每一种产品，每一个回合。每一个百分点的市场份额都会使两大公司为之生死相拼。例如，美国的洗衣剂市场规模为60亿美元，如果哪个公司的市场份额增加1％，收入就会增长6000万美元。因此，为了在竞争中取得胜利，就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于是就可能采取各种手段，其中当然包括雇佣商业间谍调查了解对手的商业秘密了。
2001年9月，宝洁公司突然公开承认，本公司几名职员通过不符合公司规定的途径获取了对手联合利华公司的有关洗发护发产品的资料，但同时宝洁公司否认这些雇员的行为是违法行为，只称这种行为“违反了我们公司严谨的方针政策"，并拒绝透露详细的内幕。此声明一经宣布，立刻引起国际舆论关注。
据美国《财富》周刊透露，宝洁公司针对联合利华及其他竞争者的商业间谍活动从2000年秋天就已经开始，并一直持续到2001年的春天。据悉，宝洁公司长期雇佣几家专门搜集“竞争情报”的商业间谍公司搜集对手的有关情报，其中有一家公司是设在阿拉巴马州的凤凰咨询集团，该公司是由一些美国政府前情报官员建立和组成的。宝洁公司通过一个承包商介绍，雇佣这家公司开展所谓“竞争情报”的调查。起初一切正常，但是，2000年秋天，一个搜集情报指令被下达给这家商业间谍公司，让其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详细搜集联合利华公司的洗发护发产品的情报。宝洁公司一直没有公开说明是谁给凤凰咨询集团下达的这个情报搜集指令，但《财富》周刊认为，最有可能的是原宝洁公司的竞争分析部主任苏珊，因为在此间谍事件被披露后，她被宝洁公司开除了。而且从她所主管的业务来看，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心领神会的凤凰咨询公司立刻行动，他们雇佣了一名参加过越战的退伍老兵，让他打扮得衣冠楚楚，然后化装成联合利华公司的投资顾问，乔装进人了联合利华公司芝加哥分公司的办公大楼。很显然，此人是个训练有素的商业间谍，因为联合利华公司从普通职员到安全人员，都没有怀疑他的身份。而他也在公司大楼内四处活动，并且趁人不备钻进公司垃圾箱中去翻腾。果然大有收获。据后来宝洁公司承认，此人用数个月的时间从联合利华芝加哥分公司的垃圾箱中总共翻出了大约80份秘密文件，其中有许多关于联合利华公司洗发护发产品业务的细节，包括SalonSelectives、Finesse和Thermasilk等品牌，这对巩固宝洁公司的Pantene(潘婷)、Head and Shoulders(海飞丝)和Pert等品牌的地位非常有利。在搜集到的情报中，甚至还包括联合利华准备在2001年2月上市的一种新的洗发护发产品的计划细节。其中连产品的定价、上市时间和广告预算都了解得清清楚楚。“越战老兵”大获全胜，凤凰咨询集团也收到了一张宝洁公司开出的300万美元的支票。
如果不是宝洁公司自己公开这件事，恐怕联合利华公司会一直蒙在鼓里。但是，2001年初，宝洁公司一些高级官员，特别
是董事长约翰·派珀陆续得知了此事，立刻下达命令停止这种针对联合利华公司的商业间谍活动，并且打电话给联合利华公司的
董事长，通报了此事，称“事情已非常严重”。
2001年4月，宝洁公司与联合利华公司关于间谍事件的谈判正式开始。很显然，联合利华公司对宝洁公司的合作态度感到比较满意，所以谈判只拖了几个月，而双方都没有对外公布此事件。宝洁起先给联合利华提供了两份关于此次间谍活动的文件，后来在联合利华的一再要求下，又提供了其他50多份文件。
在谈判的同时，联合利华公司内部安全官员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调查此事，但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完成了评估。2001年8月28日，宝洁公司董事长约翰·派珀飞往伦敦解决此事。在伦敦，联合利华公司定下最后期限：2001年8月31日。在此之前，宝洁公司要赔偿联合利华1000万美元，联合利华同时要求宝洁公司洗发护发部门转而发展其他类产品，并且在数年内不得生产与联合利华发生冲突的相关产品。此外，联合利华还建议由第三方监督宝洁公司的市场情况。联合利华表示，如果达不成协议，联合利华将把宝洁告上法庭。
9月3日，宝洁公司和联合利华公司的代表再次在纽约举行会晤，商讨宝洁公司非法窃取联合利华机密资料一事。而此前，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宝洁公司主动公开了此事件，公司的女发言人说：“这次间谍活动搜集的情报没有获得应用，将来也不会被使用。”“我们为这起不幸事件的发生感到非常遗憾，我们已经迅速作出反应以保护联合利华的利益。”同时，该发言人一再重申，宝洁公司并不认为从联合利华的垃圾箱中找情报是违法行为，只是不“恰当”而己。9月4日，联合利华公司的史蒂芬·密尔顿说：“(双方)讨论的结果如何，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目前双方争执不下的关键点在于限制宝洁公司市场的问题。”
几乎与此同时，宝洁公司宣布解雇3名涉嫌此事件的宝洁公司职员，但拒绝透露这3人是谁，但当有记者问是否包括原宝洁公司竞争分析部主任苏珊时，宝洁公司的发言人予以默认。
至此，这起著名的商业间谍事件应该画上一个句号了，但是，它留给人的一些启示和疑问却挥之不去。启示是它让人们认识到了企业搜集商业情报和防范商业间谍的重要性与必要性。其实，即便是联合利华公司也承认市场情报的重要性，该公司一位高级官员说，“每个公司都比赛着搜集情报，联合利华也不例外”。而此事件的主角宝洁公司也充分意识到商业间谍活动的危险，因而采取了许多防范措施。据贸然撰写宝洁公司内幕文章而遭到该公司追查的金融记者阿勒西昂·斯瓦希说，在宝洁公司，把内部电话本留在办公桌上是一个可导致雇员遭解雇的过失。而且，在宝洁公司，雇员离开了公司也并不意味着就摆脱了它的控制。1998年，宝洁公司对它的前护发产品营销主管提出起诉，阻止他为其商业竞争对手艾伯托——卡尔弗公司工作。而宝洁公司的主要理由就是该销售经理在进人宝洁公司工作之前曾签署了一项三年内不得为宝洁公司的竞争对手工作的保证书。
至于疑问，一个是雇佣一名商业间谍，从联合利华公司的垃圾箱中翻情报这种行为到底违不违法。美国1996年制定的《经济间谍法》规定，一间公司通过行窃或欺骗的手段刺探另一间公司的商业秘密的行为，就构成了犯罪。也就是说，只要是一间公司采取“有效措施”保护的任何经济情报，都受到美国法律的保护。但是，从竞争对手的垃圾箱里找情报是否合法，在法律条文里却没有明确说明。美国竞争情报学会(SCIP)主席约翰．罗兰给这种行为起了一个有趣的名字——“垃圾堆考古”。如果专门成立一个部门去捡垃圾，或者买通另一间公司的内部人员提供含有商业情报的垃圾，那不用说，等着坐牢就是了。可是如果把人家丢弃不要的东西捡回来，却似乎谈不上违法，美国有许多州的法律都认为一间公司的垃圾是被抛弃之物，换言之，是不受保护的。把它捡回来只是有点臭，但并不违法。还有一个是在当今激烈的商业竞争中，公司之间互相打探情报本是件非常平常的事情，只要不违法或者只在本公司内部研究不声张，就不会引起人们注意。但是这一次，宝洁公司明明采取了间谍手法，而且还占了大便宜，却在事后主动自觉地向联合利华坦白交待，倒真是让许多人摸不着头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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